在《櫻桃琥珀》的群像中,最令人心疼的角色,或許不是故事最初被聚光燈照耀的人,而是那個一直沉默、默默承受的蔣嶠西。他看似擁有優渥家世與卓越才智,實則自哥哥過世後,就成了父母情感的替代容器。他的出生不是期盼,而是填補;他的名字,不過是匆促之間的選項。

蔣母將對亡子的懷念與愛投射在嶠西身上,卻也同時施以高度掌控。他的生活、交友,甚至情感,都在母親的手心裡。當他在群山小學短暫就讀時,首次感受到友情與自由的溫度,也第一次有人真正在意「他是誰」。
櫻桃的出現,照亮了嶠西暗沉的內心。從討厭黑色到開始喜歡黑色,是朋友陪伴賦予的溫暖意義;從孤僻沉默到願意敞開心防,是櫻桃帶他看見夕陽的那一刻,讓「嶠西」這個名字,有了獨屬的故事與色彩。

然而,短暫的快樂總被現實拉回。母親強行將他帶回省城,切斷與朋友的聯繫,甚至污名化他曾經的友情,讓他成為眾人口中「忘舊交」的人。蔣嶠西就此陷入沉默與壓抑,一日又一日,被母親的愛名義下操控至幾近崩潰。


直到櫻桃追隨他來到省城,母親意圖干預兩人感情之際,嶠西終於不再隱忍。他說出多年來壓抑的痛楚與反抗,那一刻,櫻桃才知道,嶠西背後的故事原來如此沉重──他的冷淡與疏離,並非無情,而是被迫與世界隔絕。

櫻桃落淚,母親懊悔。曾以為無微不至的愛,實則是一場無形的窒息。《櫻桃琥珀》透過蔣嶠西這個角色,講了一個讓人心碎的命題:當「愛」變成一種控制,孩子就成了籠中鳥,連自由呼吸都成奢望。